勇敢者的爱情（3）
#唉改了好几遍了总也不满意，大家凑合着看吧。
#有意见就提哈~
Pha回家的时候窝了一肚子的火，关门的声音都比平时重了一些，引得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来看。
他本来是没打算回父母家的，但是外面下着雨，再加上他情绪不好，开长时间怕出事，索性方向盘一转就拐到这里了，大不了明天早点出门。
“这是怎么了？”母亲递来一杯水，“哟，外面下雨了？”
Pha前额的头发已经湿了，连带着肩部也湿了一大块，他顾不上脱掉衣服，拿起水一仰脖喝了个干净，可这水滴滴答答地好像没浇到窝火的那一小块，转个弯全用来润喉了。
“妈你还没睡啊？”
“哦在煮牛奶呢，其实我也是刚回来，刚换好衣服就赶上你进门。”
母亲催着他把湿衣服脱了，又诱哄一般端来热牛奶让他喝，Pha沉默着接过牛奶放到桌上，忍不住开口问，“妈，你有没有问阿姨，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搬回来？”
打散幻想的方式有很多，Wayo偏偏用了最冷淡的那种。他是怎么能头一低说出跟自己不熟的话，Pha搞不清楚。不自主地，他的问话就自然而然带了点抱怨的成分。
还不如别回来。他想。
母亲絮叨的声音从洗衣房传来，“你这孩子，这种话我怎么可能问得出口，毕竟都在这生活了几十年了，舍不得了想回来不是很正常嘛。不过我估计啊，很大一部分是因为Yo考到了这边的学校，所以就回来了呗，”说着说着，母亲又走回到他身边，问道，“说起来，你跟Yo联系了吗？他妈妈不是把电话给你了么。”
Pha低下头，手无意识地摸着光滑的玻璃杯，还温热的牛奶让他的指腹热得灼人，肉被拉着有细密的刺痛，就像这个雨夜他站在车前，看着Wayo侧着身子，手臂还被旁边穿着他衣服的漂亮女生挽着，好像他们是一副和谐的赏心悦目的油画，自己就是边上被画家不留神甩上的墨点，连个具体形态都没有，乌漆漆一片，他自己都觉得碍眼。
还不如当时雨下得大一点，把自己也一并冲掉好了。
想着想着他又生起气来，杯子往前一推猛地站起来，“妈我明早还要早起，先去睡了！”
他其实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生气，照理说是很正常的事情，五六年没见的人，那样的场合碰到能热络到哪里去，只是他受不了被Wayo那样看着，像是在看一个真正的陌生人一样，可他明明不是啊。
死小孩。
Wayo在车上昏昏沉沉睡了好一会，等他在某一个红灯处醒来的时候外面雨已经停了。他的头靠在靠背上懒得抬起来，车窗玻璃在他的视野里变成不规则的近似于菱形的形状，因为玻璃上雨珠的关系，路灯和车灯都明明暗暗的，像是一场永远不用醒来的甜蜜的梦。
“你醒了？睡得好吗？”
Wayo点点头，把头转向专心致志摆弄手机的Quinn，看着她半天不说话。
“看我干嘛？”Quinn弯起红唇，有些得意地笑着，“是不是被我刚刚在停车场的勇气感动到，想要为我高歌一曲啊？”
提到停车场，Wayo明亮的眼睛瞬时黯淡了下去，他当时用指甲紧紧扣住手掌心，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逼自己说出那句话，说完之后他连抬头看一眼对方的勇气都没有，明明被语言伤害到的是对方，他却疼得丢盔弃甲，颤抖得像是个淋了冷雨的可怜虫。
所以当他听到Pha关车门的声音时，心脏仿佛被捏住了一样，觉得喘不上来气。
Quinn没发现他情绪的变化，还在自顾自说着，“不过你那个朋友真好看，又高又帅像个明星一样，就是眼神太凶了，他扫我一眼，我吓得腿都要软了。”
“他长相就是这样，如果眉头不放松不笑的话，看起来不知道有多吓人，所以我之前总是跟他说，他要是去做幼儿园老师，八成小朋友晚上都要做噩梦。”
“什么啊，我要是有了小朋友，有这么帅的幼儿园老师我一定天天接他放学。”Quinn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Wayo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所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接些什么，倒是坐在驾驶座上的Jan从车顶的反光镜看过来，温和地解了围，“Yo你是回宿舍还是回家？”
“哦这么晚了，我还是回宿舍吧，家里估计早都睡了。”
开到宿舍的时候Wayo看到Quinn在后座沉沉睡着，于是敲了敲前排驾驶座的椅子，示意Jan出来说话。
Jan出来的时候还是朦朦胧胧，被凉风吹得打了个寒颤，看向Wayo的眼神带着点疑惑，直到发现对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投射到熟睡的Quinn时，才恍然大悟。
“你准备怎么做啊？”
“嗨我之前跟她商量过，她还没有下定决心。”Jan有些难为情地搓了搓手，“她不想让我给你说，所以你就假装不知道吧。”
Wayo皱紧眉头，低下头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半响说，“我就是想说，如果有我能帮到的地方就尽管告诉我，不管怎么样我在这认识的人也算多，方方面面都能帮衬你们一些。”
“我知道了，明天我们商量一下给你个准信。”Jan一口应下，再看向Wayo的眼神中带了点复杂，“各个方面，都谢谢你了Yo。”
Wayo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摆摆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转身要走的时候，Jan叫住他又补了一句，“如果Quinn说不想要，你在医院有认识的人吗？”
Wayo张张嘴，眼前快速闪过那人最后看向自己时抿紧的嘴唇，犹豫了一下避开了这个问题，“如果Quinn做了决定，记得告诉我，如果有需要我会想办法。”
一直看着Jan的车拐出他的视线，Wayo才叹了口气，揣着上衣口袋往前走。夜已经深了，路上也没什么人，他索性拖着步子慢慢往前走，没想到后面跟过来的人比他还有耐心，配合着步调，连呼吸都变轻了。
不贸然前进，也没有放弃的打算，乖巧地像是自己的影子。
Wayo知道有人在跟着自己，但潜意识里不想去猜，也不愿意回头，僵直着脊背走了好久，直到听到后面人叹了一口气，才踌躇着停下了脚步。
Pha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三更半夜了还要开车过来，他不知道Wayo住在哪栋楼，打了几个电话才问到新生宿舍的地址，脑子一热开着车就过来了。下了车靠在一边等，他心里憋着火，就算凉风吹着还依旧烫的抓心挠肺。
开过来的车灯像是个明亮的信号，他直起身子才发现腿有点麻，原地动了动正好看到Wayo低垂着脑袋从侧边走了过来，于是他跟了上去。
他其实都不知道跟过去要做什么，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这么做才舒坦，在床上躺着时怦怦乱跳的心现在安安分分地待在应该在的位置，就好像强迫症患者终于按字母排序放好了最后一本书，光是背着手远远地站着看都高兴。
只是他看着Wayo倔强的背影，再想想对方之前冰冷的态度，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Wayo回头的时候，Pha也停住了脚步，跟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动声色地互相观察，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打算。
Pha揉了揉眉心，在沉默了好几分钟之后还是率先打破了僵局，“Yo，我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之前也好刚刚也罢，都是。”
“如果我不说的话，你要一直跟着我吗？”
“当然，我会一直跟着你，看你进了楼再走，这么晚了我怕你一个人不安全，”Pha偏过头笑笑，“至于解释，如果你现在不想说，我也不着急，你人都回来了，想说的话随时都能说。”
Yo神色复杂地看过来，侧着身子不知道是想往前继续走，还是准备跟Pha原地僵持。Pha耐着性子没有动，只是把冰凉的手塞进了裤子口袋。他有足够的耐心。
最终这场拉锯战还是Pha赢了。
“毕竟不告而别是我的错，我不想欠你的，”Wayo慢慢开口，“我都不知道该从哪说起，时间过去太久了，而且又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我就想到哪说到哪吧。”
“在搬家之前我有一个月的时间是可以提前告诉你，又或者就算没来得及说，我也可以留下张纸条告诉你我要搬去哪里地址是什么，我相信你会给我写信，我们的联系会继续保持下去，但我什么也没做。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做了决定，我一点也不想再联系你，说实话这次要不是我妈坚持，我压根就没想过回来。”
“我干嘛做这么绝，无非是想断个念想。之前我都太高估自己了，觉得可以一直撑着不说，谁还没个秘密啊，当药吞了得了。可是人都是贪婪的，开始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后来我也只是想做你最好的朋友，等我可以随意躺在你床上，拥有乱翻你东西的特权的时候，我是真的以为足够了。直到那次我们一起坐在屋顶上看星星，我从后面看你的背影的时候，突然很想伸手把你推下去，在你滑到屋檐的时候，拉住你问你爱不爱我，你如果说爱我就拉你上来，如果你说不我就松手。我手都伸到一半了你突然转过头来，我盯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臂，后背出了一身冷汗，突然间就开始咳嗽起来。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可能真的病了。或者让我一生都拥有你，或者我们永远都不要再见，我不想要第三个选择。”
“怎么样？是不是后悔问我了？抱歉，这些我本来都不打算告诉你的。”
“现在你知道了，还要再跟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