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袄

天真烂漫 作恶多端

勇敢者的爱情(6)

*最近写虐上瘾,一点也不想让他们谈恋爱。

*但没办法【摊手。

 


  Pha上台致辞之前心突然间跳得快了起来,当他发现Wayo坐在台下的时候。


  距离那天晚上他没头没脑地坦露真心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星期,期间两个人没有任何联系,并不是故意所为,而是事情恰巧都赶了过来,他分身乏术。


  当然一个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但那个时间已经被抽烟占据了,真是一点空都匀不出来。倒不是后悔了,只是有些慌张有些事情超出预期的手忙脚乱,所以他没有立刻逼自己做出下一步的举动。


  他怕自己会做错。


  从小的时候他的性格就和Wayo相差甚多,他更冷静一些,也更稳重一些。很多时候想说的话都会在脑海里演练个几遍才会不急不慢,不缓不急地说,而更多时候他会选择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他像是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涂上了保护色,宁愿少做也不做错,不肯轻易吐露真心。


  就像是在Wayo更小的时候,每次仰起脸叫他的名字,不等他回答就直直撞进怀里,小小暖暖一团,熨帖着他的心,Pha明明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但都会选择克制自己,最多只是用手臂搭在他的后背,连把侧脸贴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而Wayo就比他勇敢得多,他会在深夜的时候偷偷溜进Pha的房间,掀开他的被子恶作剧地用冰凉的脚去吓他,还会在路上偷袭一般从后面跳上他的背,只要站在一起就势必会挽住他的手臂,毫不吝啬地用拥抱和撒娇来全身心地表达对Pha的喜欢。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能看到Pha罕见地回应Wayo这些表达亲密的接触,比如在他把脚放进自己睡得暖暖和和的被窝的时候,即使困得睁不开眼睛,Pha也会伸出一边胳膊去搂他的脑袋,用体温去捂他的脚,比如在他突然跳上自己的背,恶狠狠地撞中后背突起的蝴蝶骨,忍疼闷哼一声还是会下意识地去把住Wayo的腿窝,生怕他没轻没重地磕到他自己,比如Wayo站在他身旁挽他的手臂,Pha明面上没什么反应,但暗暗地还是会微微屈着身子,连倾斜的角度都无限地向着Wayo那边,好像光靠手臂互相之间的触碰就能熬过一整个寒冷的冬天。


  大概在他心里有法律条例规定,只有当别人对他表现出同样的亲昵与好感时,他才能被允许去做些顺应内心的事情,除此以外的情况都要注意加注意,不能轻举妄动。


  这么没道理又有些荒谬的规定,Pha一直遵守着。


  在那个横冲直撞的夜晚之前。


  他清晰记得Wayo在自己怀里颤抖的双肩,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雨水打湿羽毛的小鸟,脆弱又美丽。他的心疯狂地跳动,宛如重获新生一般。


  他好像那个时候才明白过来,从在酒吧那个停车场重新相遇的那一瞬间开始,一切都已经被预设好了,感情、印象和藏了又藏的心思,都已经储备到位,只等他轻触那个天亮的开关。


  啪嗒。



 

  Wayo没有看见他,在老师开口说话之前他还在忙着看手机,头压得低低的,露出白皙的脖颈,Pha看了又看,连走上台的台阶都错过,他虽然灵活,但还是被磕到小腿,蹲下身捂住的同时暴露了软肋。他听到Beam和Kit在后面发出不怀好意的低笑声,涨红着脸向后比了个中指。


  他们笑得更厉害了。


  今天场合特殊,正式地让他没有机会向后踢起飞腿教训这两个坏心思外露的损友,他只低头整了整领带,还没来得及抻抻有些褶皱的裤腿,就被老师特意放大声音念得自己的名字惊到,冒着一手心的汗就走了上去。


  他今天专门在医院请了假,回来参加学校的项目,本来不用那么麻烦,但他作为医学院品学兼优的学生,又在曼谷最好的医院实习,理应该在学校开学典礼上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致辞,给那些新生们做出个榜样看看。可这理所当然的一切,因为坐在下面的一个人,全都变了个样。


  走路姿势也别别扭扭,Pha逼自己把注意力放到正中央的发言台上,底下传出女生们兴奋地低声议论的声音,他稍稍停顿一下,还试图想听听看里面有没有夹杂着声音属于自己熟悉的人。


  天知道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安排一心二用的地狱级难度的任务,明明以正常姿态走到演讲台就已经要耗费掉他一大半的游刃有余了。


  出师不利,Pha开始说话的第一个音都在抖,还好他靠掐自己手心硬是掰了回来,因为面前讲话稿的缘故,视线所及只有中间的前十排,独独理学院那片区域他不敢放太多关注过去,甚至连眼尾都不敢扫,仿佛他笃定自己只要看过去,就肯定会呆傻地愣在原地,把原本背得滚瓜烂熟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他可不能做这么丢人的事情。特别是这个时候。


  磕磕绊绊总算是说完了准备好的演讲稿上的全部内容,他松了口气的同时才发现自己后背都出了一层汗,被灯光打着,像是一整片的金色波浪,他暗暗呼出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松松领带想转身下台。


  “Pha同学稍微等一下,”校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侧传来,“今天难得有机会,坐在下面的新同学们,有任何疑问都可以举手提问。作为高你们两级的优秀学长,不管是学习方面还是学校活动,他都会给出能让你们满意的答案。”


  这个时候再不抬头和大家有眼神交流就不合适了,Pha只能露出最制式化的笑容扫遍全场,趁底下人交头接耳,没放太多精力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像觊觎着名画的小偷一样,战战兢兢地看过去第一眼。


  左侧方区域,穿着同样校服衬衫排成正方形阵型的理学院学生里,第三排看起来就是跟其他排不太一样。


  四目相对的瞬间像是咬下了通红苹果的第一口。


  Wayo毫不避违地迎上他的目光,相比较Pha,他就显得游刃有余得多,不慌不忙地连二郎腿都翘得比别人优雅。


  很快第一个举手的人站了起来,Pha只得分神去听她要问的问题,在往下的时间里接连站起来了几个人,问的都是些大同小异的问题,无非就是些类似学校活动和日常课业如何合理安排才能不顾此失彼,如何能更快更好地融入校园集体生活之类的问题,回答问题时下面出现的细小调笑声再加上问问题的女生们通红的脸颊,无疑都说明了些什么。Pha一边耐心解答一边暗自腹诽下次不要来参加这种像是珍稀动物被拉来展出的活动。


  在校长出面喊停这项问题走向越来越偏的你问我答活动之前,Wayo看准了上一个人问题刚结束,底下同学还在七嘴八舌没人接力的时机,整了整校服衬衫高高地举起手臂。


  他无意看Pha出丑,只是莫名喜欢那人在面对自己时慌慌张张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态。打从一开始他就看得清楚,于是在下面坐得心安理得地享受,内心像是有一万个小人敲鼓呐喊,恨不得昭告天下,现在台上那个明明经历过无数次这种场合,结果却在此刻慌手慌脚,连发音都在颤抖,只能装作镇定自若的人,是因为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自豪得不行。像是手握了某种特权,随时可以行使。


  “好的,这位同学就算是最后一位提问的人了,可以问了。”


  Wayo特意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Pha挺得有些僵直的脊背,不急不缓地开口。


  “很早之前就听闻学长的大名了,仰慕已久,”他不大的声音在礼堂里回荡着,“不知道学长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刚入学的新生们一些作为过来人的建议,比如在选公共课的时候哪个教授的课最好不要选之类的。”


  话音刚落整个礼堂都笑了,在台侧的校长能很明显地看出眉头都皱了起来,他迎着Pha的目光看过去,偏偏头露出了小小的狡黠的笑容。


  Pha站在台上,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摇了摇头,眼神宠溺地在他身上打转,就算再想冲下台去捏他的脸,也只能强装镇定地扮演苦口婆心的好学长,说些不着边际的糊弄人的话。


  新生们显然都不买账,接头接耳,甚至有人喝起了倒彩,罪魁祸首嚣张地站在原地,一点改口换个问题的意思都没有。Pha不用想都能猜到后台那两个人八成现在已经笑到在地上打滚了。


  “我的第二个问题,”Wayo接下来说的话让原本就不安静的礼堂又喧闹到了一个新的高度,“Pha学长接下来有没有安排?典礼结束之后要不要一起吃饭?”


  哇这个小坏蛋。


  本来就皱紧眉头的校长这下连椅子都坐不住了,他整个人从台后快要探出身子到台前来数落这个顽劣的新生,但被其他老师拉着,又由着对Pha的信任,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强迫自己没有立刻冲上去维持秩序。


  而他引以为傲的学生,优秀代表Pha半个身子都倚在演讲台上,半点都没有刚刚挺直身板的样子,轻松随意的,像是等待了很久一样微扬着下巴回答道。


  “好啊,后台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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