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袄

天真烂漫 作恶多端

勇敢者的爱情(4)




#想好好写这个慢热的爱情故事,剧情略慢也别催我


  


  Pha远远地就看见Wayo在跟别人说话,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只那一下就被眼尖的另一同学看到,招手叫他过去。Pha下意识去看Wayo,发现对方并没有转头跟自己目光相接的意思,那边叫的声音急了点,于是Pha抬脚走到那人身边。


  对方叽哩哇啦说了一堆,Pha都没认真听,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聚集在身后人上,剩下不多的只够他微笑和努力显得眼神没那么空洞。人耳朵的特异功能大概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派上用场,他只能听到自己想听见的。Wayo明明离得距离也不算近,但Pha就是能清楚地听到他说话时上扬的语调,Wayo说话就是这样,你不用看他的表情,单从说话的语气和音调上就能听的出来他此刻的心情。感觉,他今天好像心情还不错。像是为了证明Pha的猜测一样,他突然低声轻笑起来,Pha听到的瞬间心尖跟着颤得狠狠抖了一下,原理他后来想了想总觉得类似膝跳反应。


  “喂,Pha你有认真听我说话吗?”对面的人终于发现了不对,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你在想什么呢?”


  声音有些大了,不仅Pha被牵着回过神来,连周围原本各自说话人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了过来。


  被瞬间瞩目的感觉有点糟,Pha还在回想刚刚的话题,想要努力把自己剪辑进谈话内容里,有人已经抢先一步走到他身旁。


  Wayo凑过来的时候Pha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他一半的意识是想要躲,另外一半却牵拉着让他靠过去,两方较量竟也是半天没有分出胜负,所以Pha像是断了电一样,只剩眨眼这一动作可以自主控制。


  Wayo凑近的速度比他想象中快多了。


  不过在能感觉到温柔或者温热的触感之前,他就醒了。


  他出了一身的汗,双脚落在地面的瞬间好像都能印出潮湿的脚印,湿湿黏黏,像是什么如影随形的恶咒。他把脸埋进掌心里,咽了口唾沫才感觉喉咙紧得发痛。


  才不过凌晨六点,家里人都睡得很是香甜,Pha进到厨房的时候没有开大灯,只是顺手按亮了抽烟机的照明灯,有点昏暗,但足够用了。


  也不是什么噩梦,他说不清自己突然醒来的原因,事情发生不过几个小时,Wayo是如何从失而复得的儿时玩伴转换成足以让人惊醒的梦的主角,更是一件悬而未决的谜事。


  几个小时前,Wayo在说完那一大段话之后只稍微咬了咬嘴唇,就转身走了,一直到走进宿舍楼为止,一次头也没回,好像他也不是很关心Pha有没有兑现诺言跟过来。而Pha则愣在原地像个被冻僵双腿的傻瓜,连抬脚的力气也没有。


  事情的发展太过不受控,他点烟的手都在发抖,呼出烟雾的瞬间被风吹散,橘色光点的颜色倒是很相衬他现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翻腾的回忆从仰着圆圆脸的少年Wayo,到那人恶意翻滚过后床单的皱褶,再到学校门口穿得像是圆滚小熊的人高扬着的细瘦手臂,继续到把熟睡的Wayo从沙发上背回他自己家时紧贴背部的温热触感,接着到了他叼着烟接起电话时手臂清晰的线条,最后定格在了他刚刚面无表情丢下重磅炸弹之后转身就走的背影。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一定。他喝光玻璃杯里的水想着。


  洗好玻璃杯准备放进沥水框里的时候,一个没注意虎口处就蹭到了一边侧放的小刀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稍微一捏倒是挤出些许血珠来,Pha皱紧眉头缩回手,放进嘴里。

 


  “哥你流血了?交给我吧。”Wayo眨着长长的睫毛抓过Pha的手,一点没迟疑地就塞进自己嘴里。


  “喂你也不嫌脏!”Pha想缩回手,但小孩攥得紧紧的,一点退让的想法都没有。


  “人唾液可以杀菌呢,你不是要学医么,怎么这都不懂!”小孩含着他的指头含糊不清地说道。


  被柔软舌头碰到指腹的微痒让Pha弯了嘴角,他索性不再阻止,倚在厨柜上看小孩认认真真做着消毒工作。


  “哥你刚刚碰了什么啊,”小孩放开他手指的同时也跟着张大了嘴巴,伸出舌头的样子看着有些滑稽,一边吸溜着口水一边把讨伐的眼神投射过去。


  Pha坏笑着让开身子给他看,“早叫你别弄了,我刚在切辣椒呢。”


  “哥你不早说,手指都沾着辣味了。”


  “哈哈哈,其实我的血都是辣的,吸血鬼都要避着我走呢。”Pha得意洋洋地边说边去揉乱他头顶柔软的发。

 


  吸得时间有点长了边缘都开始泛白,衬得那道细长的伤口倒不是很明显了,Pha胡乱用手抹了抹,抬胳膊关上了顶部的灯。


  清早没休息好的Pha在走进大楼里的时候都是头重脚轻的,坐在办公桌上目光总是黏在那道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烦躁地索性从抽屉里摸出一条创可贴,歪歪斜斜地贴上,才总算是能从中抽出精神来。


  早晨的任务就是帮忙观察并登记住院病人的情况,Pha一边叼着装着咖啡的纸杯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笔签名,跑上跑下几轮下来倒也清醒了一些,他揉着有点涨痛的太阳穴走去护士站交表,侧了身倒是在挂号厅里看到了眼熟的影子。


  Wayo披着大大的外套像是还没清醒,站着也微微闭着眼睛养神,间或被周围人说话的声音弄醒,眼神也是朦朦胧胧的,杀伤力比起昨晚来说降了不止十个等级。Pha光是盯着看他的侧影就有点愣神。


  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Pha慌忙去掏,是Kit发来的午饭邀约,他回了个好,抬起头才想起自己表还没交,卡着时间他也不敢在继续耽搁下去,转个头就跑。


  等他再走回大厅的时候看到Wayo已经拿着预约单站在休息区打电话了,他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上前去。他潜意识是十分讨厌现在这种不尴不尬的局面的,撇开昨晚那枚炸弹,他们之间那份建立在热气腾腾的早餐,偷开冒着冰凉水滴的啤酒罐,还有抚摸头顶软发的温热触感之上的很有寻常气息的情谊,他是很不想放开手的。如果可以,他都想造一个巨大无比的盒子,然后把这段美好的光阴装进去,然后他也跟着钻进去,永远也不要出来了。


  可Wayo不许他这样做。


  他叹了一口气,把冰凉的手指拢进袖子里。


  Wayo挂掉电话转了个身子看到他,眼神亮起的瞬间就暗淡了下去,小孩紧了紧外套,一声不吭地就坐到休息区的椅子上,挺直身子像是尊油盐不进的雕像。


  每次但凡遇上了冷战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Wayo总是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好像跟Pha吵架不说话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只要有心,还是能看出些许异样。比如故意经过Pha家门总会特意放慢的脚步,比如偷看时睁得圆圆大大的眼睛,比如撇嘴不理Pha叫自己名字转身时露出的通红的耳尖。


  比如坐得笔直故意不转头看时略显僵硬的脖颈。


  Pha总是拿他没办法。


  “来医院了怎么不联系我?”


  “我也不知道你在哪个医院,还能什么事都先联系你不成。”


  “别骗我,阿姨肯定给你说了。”Pha戳穿了他蹩脚的谎话,“你哪里不舒服?”


  Wayo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握着挂号单,下意识就想往身后藏,被Pha抢先抓住了手臂。


  “不是我的,是我帮别人预约的,你别看。”Wayo躲开他的钳制,把挂号单折了又折塞进包里。


  Pha收回手,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想想又有点不放心地叮嘱道,“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都说了是帮别人挂的号,我好好的。”


  “你少抽点烟还好说,”说起这事Pha来了气,“你给我说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抽烟是件好事吗,你还跟着别人学。”


  “你还说我,昨晚你不是还在我们楼下抽了好久的烟才开车走的。”


  话一落地两个人都愣住了,Wayo自知失言,立马移开目光,像是突然对医院休息区的椅子产生了无限的好奇心,改而专心致志地抠椅座上的镂空。


  “你昨晚一直看着我?”


  “也没,就是刷完牙要睡觉了去阳台拿睡衣的时候偶然瞄到的。”Wayo越说越没底气,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所以说你干嘛待那么晚?”


  “不是说要送你到楼下,看你进去了我才放心么。”Pha笑了起来,“怎么能食言。”


  Wayo猛地抬起头,看过来的眼神像是隐藏了千言万语,如潺潺水声下的青色鹅卵石一样湿滑冰凉。他觉得他和Pha之间像是隔了一道奇怪的玻璃墙,明明许多事情都看得清晰透明,但要真正触碰,除非撞碎那一切。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Pha说的,和他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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